他們的愛 藏在針線中 「遊子吟」這首歌,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人們頌唱了。 曾經在基隆的山上住了十四年。大約是我中學生涯開始的第一年,搬到山上,就面對了沈重的升學壓力,以及永遠寫不完的功課、讀不完的書。 慈母守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那時的人,難得出一趟遠門,母親,心疼孩子嘗盡風霜,於是,用所有的愛,縫製一件外衣,讓孩子穿著,裹著棉布、裹著媽媽的愛,就不畏寒冷。 現代人們出遠門的機會越來越多,但是,買成衣太方便,親手縫製不夠時髦漂亮,或是媽媽太忙碌,沒有時間縫紉,甚至是,媽媽們已經忘了如何縫?所以,連同「遊子吟」乏人問津。 小時候,我們的衣服大都是媽媽自己做的,把舅舅的衣服改小,把麵粉袋裁一裁做內衣,或是將外國宣教士捐給我們的外套,拆了、改了,變成兩件新外套。 也有的時候,媽媽帶我到裁縫那兒,翻找著紙箱裡的零頭布,看看是否可以拼接成小衣服小布鞋。如果沒有中意的花色,我們就到市場賣布匹的小店尋寶。 還記得那時最興奮的就是隨著媽媽搭火車,從八堵到台北衡陽路逛綢緞莊,彷彿進了彩虹廳,五顏六色的花布帶回家,只要媽媽的巧手車縫,我就可以幻化成美麗的蝴蝶。 許多夜晚,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我在書桌旁寫功課,媽媽在燈下踩縫紉機,寫字的沙沙聲,夾雜在媽媽腳踩踏板的喀答聲之中,感覺上,媽媽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那聲音、那畫面,是我回憶中最美的部分。 於是,我看電影「編織戀愛夢」中,一群社區媽媽為女主角縫製百衲被,送她作為結婚禮物,彷彿帶著無數的祝福,陪她出嫁,總讓我羨慕不已。 | 而到美國東部的小村鎮,探望阿米許人,欣賞著他們返璞歸真的生活,坐馬車、在家學習、吃自己種的農產品,還有一條條用零頭布做成的百衲被或是小坐墊,愛不忍釋。只是,它們實在太貴了,買不下手。 貴的是手工,還是針線之中的愛? 當我到了日本旅行,再度遇見手工縫製的布包、布袋,心中一動,仔細一瞧,竟然有我喜歡的貓頭鷹圖案,不超過一千元的售價,我決定買下。每去一回,就買一個,除了手提袋,還有手機袋、信插、小背包,加上朋友送的,漸漸累積成目前的數量。 端詳著它們,好像眼前浮現了許多媽媽的身影,在那些不景氣的年代,她們用巧手,為幼小的孩子添置衣物,為遠行保家衛國或深造唸書的孩子,編織著愛的衣裳。 而提袋上的貓頭鷹,有人稱他為「夜鴞」,夜晚不眠的動物,許多隻夜鴞陪伴著我山中歲月的苦讀時光,如同媽媽的燈,終夜不滅,守候著家人。 放手交託讓上帝介入 1997年她在美國台福神學院拿到教牧學博士學位,返台在嘉義基督教醫院工作。1999年1月,夫婿外出辦事,被左後方汽車衝撞倒地身亡,突然來的噩耗讓潘美惠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