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月端這個人如果走過你身邊,大概不會引起你的注意。中年發胖的女人,臉上佈滿滄桑,穿著時常很脫線,化妝更不精采。說起話來,有些急躁,大舌頭,還常常嗆瞎別人。

十多年前,我聽說有個這樣的人要來競選秘書協會理事,也兀自好笑。以我老大姐的立場,即使經常點石成金,也得看看是哪塊玉?但是和她談了幾句,發現了她的兩個優點:不恥下問、舉一反三。於是就認定,這個人是可以培養的。鼓勵是佳美的泉,選舉當天,蔡月端以智取勝。

現場說明的每個候選人都年輕貌美,學有專精;唯有蔡月端,看來是個錯誤。但是她卻不慌不忙,穿件大紅衣,手拿青蘋果,發表一段令人難忘的政見。大意是說,她雖然沒有別人的資歷和美貌,但是就像青蘋果一樣,可以發出誘人的香氣和可口的滋味。她還自詡是夏娃Eve。

奇怪的動作和令人噴飯的講話,引來竊竊私語,但也讓緊張的選舉妝點歡笑。選舉結果,噱頭果然奏效。蔡月端吊車尾入選理事群,因為沒有外貌,給她一個編輯理事,可以回家自己閉門造車。她很積極,馬上就問我,怎樣編輯?

這可不是用想的就能有答案。我要她去上朋友的免費課程,於是她認真的學習編輯,不僅學會怎樣編輯單張小報,而且還就此找到機會,開始一連串採訪工作。第一次拿給我看她所編的全開,真嚇了我一跳。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這樣的努力當然可以把協會的刊物編得很理想,先後得到政府的嘉獎;也使我得到不少間接的掌聲。蔡月端是個知恩回報的人,每次有一點點的進步,就會頂個大早打到家裡給我知道。雖然經常有點煩她,可是相知的喜悅很快就彌補了嘮叨的闕失。

小小的採訪和心得很快開始發光發熱,蔡月端拿出自己的文章到處投稿,東西南北亂亂投,不久就在報刊上大放異彩。說是異彩不為過,因為她總是抓住一些現實話題的小辮子,用很驚悚的標題打出去,使人看了還想再看。最後,她覺得時間到了,她要出第一本書

我又遭殃了。她要問的問題可多了,最後的一個問題是:詠琦姐,可不可以幫我寫篇序。我當然很樂意歌功頌德,頌讚之餘,也不免調侃一番。蔡月端也不為意,歡歡喜喜拿著書出去,到處送人。

幾年前,她和老公經營的事業收攤了。為了生計,她開始改行做業務。老實說,餐風露宿的經驗我真的沒有。這下子幫不上忙了。家裡都是還在上學的青春期兒女,挨家挨戶探訪的日子,對其他中年人來說是難以承受的,蔡月端不會,她還可以悟出許多道理來。

她賣的是數位教材,說穿了就是上網補習教育。產品很貴,但是她賣的很好。而且在拜訪國中、國小家長的過程中,她把怎樣與孩子相處、對話,青春期的苦悶,數位教材的趨勢、K書秘笈、愛情學分、粉領族的戀愛觀等等,一一發展出道理來,作為自己工作之餘與別人分享的心得。

七月份的節目中,蔡月端就把她的細心觀察收錄在「樂在學習」的單元裡,為了談K書高手,她會去買書研究,分析結果。為了青春期的問題,她去找了很多年輕人的口語,似乎是自得其樂,也是嘉惠大眾,蔡月端用她一貫的笑聲和大舌頭的捲舌音和聽眾分享青蘋果的樂趣。

或許你會認為這是一篇小人物的狂想曲,但是我可以看見神的祝福正在慢慢的成就。

(「社區大學easy-go 樂在學習」節目 石詠琦主持 每週四08:00-09:00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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