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最深夜,心,最難找到定位。暫歇忙碌的工作, 週六假日又已放鬆了整天,第二天的主日即將來臨……深夜的心,總捨不得也不甘願就此睡去。 夜深 在這樣介於騷動與閒逸時刻,有一群聽眾總邊進行手中工作,邊扭開收音機,在佳音電台FM90.9頻道中,與吳錡的「星空夜語」(週日00:01-01:00播出)節目相遇。 開播已近十年,「星空夜語」裡,吳錡那微帶蒼桑、低柔的嗓音,加上他精選的音樂,總是於最深的夜裡,在聽眾耳邊絮絮聒聒、娓娓道來。根據調查,「星空夜語」的收聽年齡層以卅歲以上的聽眾為主,而女性朋友又佔多數,當然男性朋友亦有與吳錡在空中交心的,如名作家高大鵬博士即不只一次坦言,他經常是聽過吳錡的道「晚安」聲,方才就寢入眠。 嚐試 吳錡目前任職於天韻影視社,從事了數十年的電視和舞台劇,卻在十年前在另一名廣播節目主持人彭海瑩的鼓勵下,抱持「姑且一試」的好奇,走進錄音室,沒想到就此跨足廣播界,成為半個廣播人。 由於深夜播出,「星空夜語」的節目也定調在以藝文、生活分享為主,期待讓聽眾朋友就寢前,能擁有一段舒緩寧謐的心靈空間,因而吳錡亦刻意放慢「星空夜語」的節奏,於音樂的選擇上花費相當多的心力,古典、現代、爵士、民謠……質量俱精且佳,足以令喜愛音樂的聽眾驚豔不已。 本身學的是戲劇,從事的又是大眾傳播,節目內容所需的藝文資訊分享,在吳錡可謂是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倒是生活分享部份,由於節目規劃至少每月要訪問兩位來賓,有的是見證、有些屬於心路歷程分享,亦有的是活動介紹,內容視受訪者而定。 一個小時時間裡可談的極多,特別是在吳錡「聊天進行式」的主持風格引領下,來賓總不知不覺的講得比預先設想的要多,「和吳錡聊天好像進行了一場心理諮商。」一位曾受邀上過節目的姐妹如此說道,其實對來賓如此,對主持人又何嘗不然?吳錡表示:大約主持「星空夜語」的第三年吧,他開始萌生「寫點東西」的念頭。 動念 「我一直對人心靈最深處的脈動,有一種特別的敏銳,說得文藝腔一點,有點像黑夜劃過天際的流星,如果不把握就會消失,唯恐再也找不回來。」吳錡回顧第一次走出錄音間,很想把訪談瞬間心情記下的心理狀態──當機會一去不回,便有種驚心動魄之美、以及非緊抓不可的迫切感──這可說是一股動力,迫使他朝向另一種嚐試──寫點什麼。 其次,主持「星空夜語」的歷程中,由於不知不覺與來賓進行深層的心靈對話,吳錡發現自己內在的記憶也被引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腦海間突然,咦!有些早已忘懷的人事物,一個笑容、一段情節就這樣浮現。」 他生長於四○年代的眷村,穿過「開口笑」的布鞋(孩子腳長大了,大到把鞋頂開,露出腳趾頭,謂之「開口笑」),隨著父親工作的遷徙,光是中學就換過五所學校,而後他攻讀戲劇,執導過幾齣台北文藝季的舞台劇後,卻在卅八歲那年,投入現有職場之中。這樣的人生看似高潮迭起,其實日子一天一天過,自己不覺得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卻經由一次次與來賓的訪談,莫名的吳錡竟也開始反芻自己的生命歷程。 記憶只要重新被開啟,就挾帶著難以消滅的力量,不住在吳錡心裡洶湧醱酵──就算為自己吧?何不把這些片段寫下來?還記得這念頭確定時,已屆歲末,他還特別將「寫一篇文章」做為「新春三願」之一,在節目中請聽眾朋友共同「監督」務必責令他勉力完成。 嚐試 第一篇「小人之心」,是描述他在台北街頭爭搶車位時,與一位駕駛朋友的互動,超超迷你的極短篇,一揮而就,卻得到報社編輯的青睞,給予吳錡莫大的鼓勵:「莫非自己是不世出的大作家?」人已中年的吳錡,忍不住如孩童般的沾沾自喜起來。 第二篇他雄心勃勃的嚐試寫自己童年的眷村生活:媽媽們的嗓門總特別大,自家可聽見隔壁鄰居的竊竊私語,還有過年時家家門口垂掛的自製臘肉、香腸……那早已消失的美好舊時光,絕對令讀者們感動不已! 不料,從興奮的提筆到草稿出來,這一篇吳錡整整寫了大半年,他形容當時的心情:「就如同梁實秋所說的,初試寫作者筆下如長江大河,滾滾滔滔,不可遏抑,卻拉拉雜雜的!」這個也想寫、那個也要寫,寫了一萬多字卻終究無法成章,刪掉塗改、撕去重寫,過程之繁複至今仍讓他頭皮發麻,而這篇「難產」許久的文章,亦曾在「星空夜語」節目中與聽眾分享,篇名就叫做「童年黃昏滷味香」。 邀請 吳錡日常工作以行政管理為主,壓力大又繁瑣,因而每篇文章都必須趁公暇片刻搶時間進行,中午寫幾句,下午寫一段,完成得極不容易,來得不易也就格外珍惜,因而每隔一段時間他會挑選幾篇在節目中與聽眾分享,有的聽眾甚至打電話至他任職的單位,因文章所提的往事而詢問他是否為失散多年的小學同學,甚至提出寫作方法應改進之處。 「有些靈感固然來自我訪問的來賓,更大部份是我個人生活經驗,及所觀察到的人事物,其實這本書從意念的孕育到完成,涵蓋了我主持『星空夜語』的這些年。」 吳錡的文章,已合輯成書,書名《爸爸來我們家玩》,即是節目中曾討論的台商婚姻問題,「星空夜語」的老聽眾,不知可有印象?亦如同吳錡在〈自序〉中所提及的:他最喜歡請朋友到自己家裡吃牛肉麵,端的便是為了享受友朋高談闊論、齊聚一堂的喜悅。 如今,吳錡不但透過「爸爸來我們家玩」,邀請讀者進入自己的心靈世界,同時別忘了,每個周末更經由「星空夜語」,邀您共渡那夜最深、心最寧妥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