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美樂地】

 

[老歌曲．舊時情]

余光中 昨夜你對我一笑

 

>張夢瑞 資深媒體人、佳音電台「老歌曲舊時情」節目主持人

 

詩與歌在古時候是不分家的。延至今天，許多音樂創作人也試著「以歌入詩」，無論是唐詩宋詞或是現代詩，都曾被譜成弦律優美的歌曲。如：晚唐杜牧的〈七夕〉/葛蘭演唱、北宋蘇軾的〈水調歌頭〉〈即但願人長久〉/鄧麗君演唱、南宋陸游的〈釵頭鳳〉/包美聖演唱、元朝女書畫家管道昇的〈你儂我儂〉/江蕾演唱……。

 

新詩被譜成歌曲的更是多如繁星，如：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風在哪個方向吹〉、〈偶然〉、〈再見康橋〉，胡適的〈蘭花草〉、戴望舒〈初戀女〉、余光中〈鄉愁四韻〉、鄭愁予〈錯鋘〉、席慕蓉〈出塞曲〉、卓以玉〈天天天藍〉、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詩與音樂結合呈現繁華似錦的詩歌之美。

 

昨夜你對我一笑

 

最近在一次海外文友的漢詩聚會中，有人朗誦余光中的作品，包括詩和散文。余光中早年為臺灣新詩流派中藍星詩社的成員，著有新詩、散文、評論、翻譯、編輯等凡五十餘種，多篇作品選入兩岸三地的大學、中學教科書，在中國當代文學佔有重要的地位。余氏出版過很多的新詩，經常有人朗誦。這次聚會有人打趣問文友：「余光中有這麼多的詩，你們能朗朗上口像背誦唐詩那樣背得出來的有幾首？」結果無人能答。

 

後來有人說：「有一首名叫〈昨夜你對我一笑〉 的，我會背。」那人又問：「為什麼只是這一首？」答謂：「因為這首詩有韻味，而且被譜成了一首歌，我會唱那首歌，所以記得。」對方並解釋：「這首詩的韻腳(笑，嫋，搖，濤，繞，傲，瞧) 同屬一韻，平仄通押，有效地應用了漢字的音韻特色。」

 

昨夜你對我一笑  到如今餘音嫋嫋 

我化作一葉小舟  隨音波上下飄搖

 

昨夜你對我一笑  酒渦裡掀起狂濤

我化作一片落花  在渦裡左右打繞

 

昨夜你對我一笑  我開始有了驕傲

打開記憶的匣子  啊…

也有那人們對著我瞧

 

余光中第一本書《舟子的悲歌》

 

1952年，還在臺大外文系就讀的余光中，出版了他3年來所寫的新詩輯成《舟子的悲歌》一書，是詩人第一本書。余光中的作品，充滿著詩人的浪漫氣質，字裡行間，意象清晰，沒有煙火俗氣。《舟子的悲歌》共有新詩31首，其中「沙浮投海」寫於南京，「揚子江船夫」、「清道夫」寫於廈門，其餘「她的微笑」、「舟子的悲歌」、「七夕」、「昨夜你對我一笑」、「給葉麗羅」等都寫於臺北。其中「昨夜你對我一笑」、「給葉麗羅」都被譜成動人心弦的歌曲。

 

「昨夜你對我一笑」最早刊登在中央日報副刊。詩文中的「你」，傳言是詩人的表妹。作曲人周藍萍偶然讀到，心甚喜之，在未和詩人取得聯繫下，逕自譜寫成歌曲，交由中廣歌手黃淑芬灌成唱片，推出後轟動一時。往後，包括青山、陳蘭麗、陳芬蘭、鳳飛飛、蔡琴、費玉清、蔡幸娟都灌唱了這首歌。遺憾的是，演唱者不清楚這是余光中的詩，因為作詞人已改為「莊成」。為什麼變成「莊成」？原來「昨夜你對我一笑」在1963年飄洋過海來到香港，香港百代唱片找來崔萍重唱，作曲人未變，作詞人卻變為「莊成」。之後，這首歌又流傳回臺彎，「莊成」就成了這首歌的作詞人。余光中得知，雖然不滿，卻也無奈。

 

楊弦以余光中的詩入歌

 

1973年6月6日，楊弦以余光中的詩作〈鄉愁四韻〉為詞，為之譜曲，於胡德夫的個人演唱會上發表。楊弦用吉他配合鋼琴與小提琴的方式來演奏，並邀請了余光中至現場觀賞。余光中對楊弦大膽的嘗試相當滿意。在受到余光中的激勵與肯許下，楊弦將余詩集《白玉苦瓜》中共計「民歌手」、「迴旋曲」、「鄉愁四韻」、「白霏霏」等9首余氏詩作，用「以詩入歌」的方式譜曲，並以「現代民謠創作演唱會」的名義開唱。譜曲後都收入進楊弦首張專輯《中國現代民歌集》內。這張專輯被公認為是第一張有資格稱作「民歌」的專輯。首版三萬張，一個月內銷售一空，四個月內再版三次，足可見楊弦這場演唱會的影響力。

 

《老歌曲．舊時情》1月9日將播出，詩與音樂結合余光中的詩與歌結合的歌曲

 

[ 張夢瑞、林國欽主持的「老歌曲舊時情」節目，每週六17：05-18：00播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