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五百年後

仍要向你說聲謝謝

—來自各族各方的敬拜讚美  紀念宗教改革五百年

 

佟建隆（佳音電台音樂部經理、「佳音會客室」、「繆思隨想」節目主持人）

 

如果，沒有五百年前的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 1483-1546)修士，不畏權勢登高一呼的改革，這樣的宗教亂象可能仍在四處上演：

「週日去教堂做禮拜，聽到的是只能由男性演唱的單音旋律詩歌，唱的歌詞都是聽不懂的拉丁文；不一會兒，神職人員開始用拉丁文講解《聖經》，完全聽不懂的情況下，乾脆自己看《聖經》好了，結果翻開來看竟然全部都是用拉丁文寫的…。

在舉行聖餐之前有人報告說，在受洗之後如果你又犯罪的話，教會可以提供「以功抵過」的套餐券，依照你幹的壞事程度購買以便贖罪；補充一下，為了籌措整修教堂的資金，教會也將發行「公債」，如果你還有些錢，不妨多買些以表示效忠教會…」。

 

讚美，是每一位信徒的權利

今年是馬丁路德改教的五百週年紀念，1517年馬丁路德洋洋灑灑寫了九十五條條款並釘在威登堡(Wittenberg)教堂的大門上，針對「贖罪券」(indulgence)的濫用，挑戰教皇的權威，點燃了宗教改革的導火線。

他秉持「因信稱義」的信仰核心，堅信「唯獨聖經」「唯獨信心」「唯獨恩典」「唯獨耶穌」「唯獨上帝的榮耀」，自此脫離天主教成為新教(Protestant)。

馬丁路德同時也是一位歌手和作曲家；除了在信仰內涵上，對於崇拜音樂的改革，馬丁路德並沒有全面「封殺」拉丁文歌曲，他認為對學生和學者具有教育意義也是好的。但是他也認為簡單、古老的路德歌曲，以及德文詩篇歌曲是最適合於大眾，兼顧了雅俗共賞的理想，並能真切而直接的表達情感。

路德教會禮儀中的音樂，借用了既存的世俗歌曲的旋律，換上了本國語言的宗教性歌詞。對於世俗的曲調，他認為：「憑甚麼魔鬼能擁有這些好聽的旋律呢？」換句話說，優美動聽的旋律，應該更值得做為獻給上帝的讚美之音。

另一方面，在崇拜禮儀中的唱詩者，從修士或專業的合唱詩班，移轉到參與禮儀的全體會眾。在1545年之後完成德文《聖經》的翻譯，讓德國人能閱讀母語的《聖經》、頌唱用母語譜寫的讚美詩，這讓所有參與崇拜的人從旁觀者，能親身了解和實行信仰的崇拜中。

馬丁‧路德為一般大眾創作簡單易學的單旋律詩歌，產生了德國語文的聖詠曲(chorale)，一直到巴洛克晚期，擔任萊比錫教會樂長的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 1685-1750)，借用單旋律聖詠創作的複音音樂，將聖詠帶向了藝術高峰，實踐「人人皆祭司」的事奉精神。

 

好音樂就該獻給上帝，即便是世俗曲調

有時不得不承認，為愛恨情仇、風花雪月而創作的世俗音樂旋律，實在是優美動聽，如果用這樣的旋律，填上讚美上帝、哈利路亞的歌詞再獻給上帝可以嗎？

其實，在宗教改革時期，就出現了以民歌或世俗歌曲的旋律，填上宗教性的歌詞，即所謂「換詞歌」(Contrafacta)的手法成為聖詩的情況。最經典的例子就是亨利‧以薩(Heinrich Isaac, 1450-1517)所創作與愛情有關的世俗歌曲叫做《茵斯布魯克，我不得不離開你》(Innsbruck, ich muss dich lassen)，馬丁路德借用此旋律就改寫成了《世界啊，我不得不離開你》(O Welt, ich mu   dich lassen)，作為教會崇拜禮儀的讚美詩歌。

十八世紀的巴洛克晚期(Baroque period)，作曲家巴赫亦以這首歌曲的旋律譜寫清唱劇(cantata)BWV97中的《在我所有事蹟裡》(In allen meinen Taten)，以及《馬太受難曲》(St. Matthew Passion)等換詞歌手法創作的教會音樂。

「宗教改革」對崇拜禮儀音樂之影響，在形式與內容上造成了「聖樂的解放」，詩歌歌詞不再侷限於拉丁文，並產生了以各國語言創作的聖詩，信徒能夠以熟悉的語言歌唱，直接表白信仰經歷詩歌成為參與崇拜中的人直接向上帝表達心意的最好方式。另一方面也擺脫了古典規律的限制，開始出現主觀經驗創作的聖詩。

詩歌有雅俗共賞，也有適合於未曾接受專業音樂訓練的一般會眾，打破特殊階級對崇拜中唱詩的壟斷。即便原本是世俗的、非基督教信仰的旋律，也會因為透過進入崇拜禮儀中「由俗成聖」。

引用馬丁路德常說的：「音樂，是上帝所賜最美的禮物之一」，不論是哪一個民族，說哪一種語言，我們可以大聲地宣告，如同在聖經詩篇22篇27節說到：「地的四極都要想念耶和華，並且歸順他，列國的萬族都要在你面前敬拜」！

（佟建隆主持的「佳音會客室」節目，每週日22：00-23：00、「繆思隨想」節目每週一至四21：30-22：00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