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絕望者之歌》談原生家庭的影響力  
佳音電影院專訪王幼蘭

 

阿德勒說：「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原生家庭的成長背景與家庭環境影響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與金錢觀，其影響可追溯到好幾個上一代並延續到好幾個下一代。尤其父母自身性格缺陷或情緒障礙等問題，對於親子關係與教養有著嚴重負面的影響，要避免「惡性循環」或扭轉成正向力量，多屬不易。

然而，從美國民主黨的副總統候選人傑迪．范斯（J.D. Vance）撰寫，在2016年出版的暢銷回憶錄《絕望者之歌：一個美國白人家族的悲劇與重生》（Hillbilly Elegy: A Memoir of a Family and Culture in Crisis），並在2020年被Netflix翻拍成同名電影--絕望者之歌(中國大陸譯為「鄉下人的悲歌」)，為范斯「逆轉勝」的生命故事。

范斯住在工業衰退、工廠外移、工人失業的俄亥俄州鐵鏽區貧窮小鎮，為藍領出身，自幼在混亂的家暴文化中成長，為得到學費減免，范斯高中畢業即投入軍旅，參加過伊拉克戰爭，退役返鄉就讀俄亥俄州立大學，再進入耶魯大學法律研究所，畢業後加入創投界，成為矽谷創投銀行家，2022年當選俄亥俄州聯邦參議員。

現年39歲的傑迪．范斯努力不懈和力爭上游的奮鬥歷程，由於他「頓悟」母親也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家庭中無法避免的「相愛和相殺」，如何扭轉乾坤，跨越極端惡劣原生家庭的負向影響，成為人生勝利組，范斯是足堪學習的表率。

范斯說：「我們的出身決定我們的身份，但我們能每天選擇自己要成為的人。我的家人不完美，但他們成就現在的我，也給了我他們從沒擁有過的機會。不論我的未來如何，都是我們共同的傳承。」當然，傑迪在母親情緒無常，毒癮上身，肢體和言語暴力下，絕非他自己一人能「翻轉生命」。范斯特別感謝自己在耶魯大學就讀時的契約法教授蔡美兒，她鼓勵范斯在耶魯畢業後的第三年2016年就勇敢地出版自己家人的真人真事回憶錄，范斯並稱蔡美兒教授為自己撰寫本書的「教母」，其實這也是名符其實的「書寫治療」，釐清原生家庭的影響與關聯，療育「自我內在小孩」的最佳處方。同時，這本回憶錄陳述「更廣泛、更深入探究美國白人勞工階級的掙扎」，引起共鳴，大獲好評。2024年7月15日，川普宣佈范斯為其競選搭檔，成為民主黨的副總統候選人，「絕望者之歌」的書籍和電影，再度掀起熱潮。

我們感謝曾任安康高中學校輔導室的王幼蘭教師特別推薦「絕望者之歌」電影，她「 退而不休」參與電影導讀資歷深厚，又有豐富的教學和輔導經驗。幼蘭老師以她甜美的聲音，栩栩如生道出，范斯的外婆是幡然改變他生命最重要的貴人，以及分享家庭弱勢的孩子如何絕處逢生，找到希望。

范斯母親貝芙莉自幼聰敏，學校成績優異，代表畢業生致詞，但因家境清寒，無法讀大學，只能考護士執照，擔任護士。范斯外公酗酒、嗑藥而情緒失控，對兩個女兒經常有嚴重的肢體暴力和語言暴力，最後外婆只能申請保護令，外公不得返家居住。由於外公造成天天是戰場的原生家庭，致使母親得到精神躁鬱症，母親對長女琳西和次子范斯幾乎都是以薩提爾「強烈的指責型和放任的討好型」溝通對話。

琳西為了逃開這地獄，早婚離家，范斯在母親耳濡目染下，母子兩人也不知不覺言語互嗆和暴力相向。後來母親身心狀態日益嚴重，需要注射海洛因，才能維生度日，自暴自棄，失去護士工作，不斷更換男友，經常帶著范斯搬家，最後外婆看到范斯交友不慎，打架鬧事，並常將內在憤怒的情緒，投射在無關緊要的人事物上……祖母深恐范斯會複製母親經驗，她立刻從醫院病床離開，去女兒男友的家帶走范斯，奪回自己女兒的親權，親自教養范斯，成為外孫的監護人。

外婆教養范斯的經典金句有：「世上有三種人，好人、壞人、不好不壞人。你乖乖讀書也能當好人。」

「我沒有要你喜歡我。我只要你為自己負責，好好念書，考到好成績才有生存的機會。你也許不會成功，但不去試就絕不會成功。你自己要決定，想不想當一個有用的人。」

范斯於是開始打工賺錢，分擔家庭支出的責任；一心向學，讓知識改變命運。范斯說自己最遺憾的是，從沒告訴外婆，她對我多重要--愛要及時說出來啊！

范斯的姊姊琳西雖然已婚育子，但對母親仍然不離不棄：「我無法保護媽媽免於家暴，但我試著原諒她，不原諒她，就永遠無法放下。」尤其范斯驚覺自己和母親同樣有暴躁易怒的個性時，他開始諒解母親，和琳西同心守護著母親。有次母親伸手用「情緒勒索的雙眼」說：「不要離開我！」范斯溫和的眼神告訴母親:「無論如何我都會愛妳，但我需要去面對外界奮鬥努力，才能讓我們有改變的機會。」終於母親感受孩子們沒有放棄她，讓范斯離開，得到他一次攸關未來生涯重要的實習機會。母親感受被愛，也開始真心要戒毒癮，再接再厲，歷經幾年，最後成功了。范斯的妻子印度籍移民的烏莎聰敏美麗，並接納他的家庭，也是學習法律，是范斯成功背後的推手。

總之，范斯原生家庭童年的傷害，難以泯滅。但他們的家族篤信基督教，亦及時抓住生命中貴人，並且讓聖經羅馬書：「患難生忍耐，忍耐生老練，老練生盼望，盼望不至於羞恥。」這也正符合阿德勒說：「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文：劉英台。本文整理自劉英台主持的「佳音電影院」節目，每週五20:00-21:00播出，歡迎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