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歌曲·舊時情】

鵬程萬里任飛揚 人間天上比翼羨鴛鴦

西子姑娘 道盡少女愛慕空軍健兒

張夢瑞 （資深媒體人、佳音電台「老歌曲舊時情」節目主持人)


你知道中華民國空軍節的由來嗎？還有，特別為空軍健兒製作，受到廣大歌迷喜愛的「西子姑娘」竟出現歌詞相同，卻有兩種不同版本的唱法，分別由當年走紅上海灘的周璇及姚莉演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筧橋空戰擊潰強勢日軍

民國26年7月7日蘆溝橋事變，為中國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的起點，也象徵第二次世界大戰亞洲區戰事的開始。日本立即以海陸空三軍，展開對上海大規模攻擊作戰。日軍在開戰之初，就企圖以優勢的航空兵力，殲滅剛剛培訓成立的中國空軍。事實上，日本空軍當時根本看不起「年幼的」中國空軍有任何戰鬥力，因為就兩國兵力比較，日本擁有自行生產的先進戰機二千二百架，而中國只有購買拼裝二手各國雜牌戰機三百架，訓練與後勤均落後於日本許多。    

民國26年8月14凌晨3點，日軍以一批九六式轟炸機企圖要摧毀我國當時新成立「筧橋航空學校」。大隊長高志航立即起飛追擊敵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場擊落日本九六式重轟炸機一架，士氣大振。事後，8月14日破曉時分，中國軍隊飛機在錢塘江與筧橋空域的大規模激烈空戰，分別擊落日本八八式雙翼大型轟炸機四架、九六式重轟炸機二架，國軍以六比○獲得中日空戰史上的大勝，首開中日空戰全勝記錄，打破了「皇軍無敵」的神話。全國百姓從廣播知道此一消息後，欣喜若狂。中華國民政府自此宣布8月14日為「中國空軍節」，高志航大隊長被譽為「空軍戰神」。

八一四筧橋空戰，開創了中國歷史上首次重創強敵於空中的紀錄，是中國空軍史上最光榮的一頁。日本則為討回軍威，在第二天即對中國空軍作全面報復性攻擊，結果在連續三天的中日密集空戰中，日機再被擊落四十六架之多，木更津與鹿屋聯隊可以說出乎意料地被中國空軍打得潰不成軍。1977年，中影公司曾將空軍這段英勇事蹟拍成《筧橋英烈傳》，由梁修身、李菁主演。


一曲道盡少女愛慕情懷

抗戰勝利後，飛將軍成為人人稱羨，少女愛慕的對象。民國35年空軍最高當局指示有關單位製作與空軍相關的歌曲，希望廣為傳唱。結果一首由空軍政訓處主任簡樸撰寫的「空軍軍歌」和政訓處督察專員少校軍官傅清石寫的「西子姑娘」兩首歌詞就此誕生了。兩首歌均由劉雪庵譜曲。

劉雪庵（1905年－1985年），作曲家、音樂教育家，畢業於上海音專，是音樂大師黃自的得意門生，民國時代流行歌曲「何日君再來」(周璇主唱，日後經鄧麗君翻唱走紅)即為劉所作。其作品被譽為藝術水平極高，包括「長城謠」、「飄零的落花」、「踏雪尋梅」、「紅豆詞」、「春夜洛城聞笛」等。
兩首曲子很快就完成，「空軍軍歌」採進行曲形式，雄壯威武，頗能顯現空軍氣勢；而「西子姑娘」是慢華爾茲舞曲節拍，十分悅耳但相當難唱，不易琅琅上口。為此，劉雪庵又譜寫了一首輕快活潑的探戈節奏。因此出現，一首歌詞相同，卻有兩種不同曲調的版本的「西子姑娘」，在國語流行歌曲中，這是個十分罕見的情形。

  《西子姑娘》詞/傅清石 曲/劉雪庵
  柳線搖風曉氣清 頻頻吹送機聲，
  春光綺旎不勝情 我如小燕君便似飛鷹，
  輕渡關山千萬里 一朝際會風雲，
  至高無上是飛行 殷情期盼莫負好青春。
 
  鐵鳥威鳴震大荒 為君親換征裳，
  叮嚀無限記心房 柔情千縷搖曳白雲鄉
  天馬行空聲勢壯 逍遙山色湖光，
  鵬程萬里任飛揚 人間天上比翼羨鴛鴦。
 
  春水粼粼春意濃 浣沙溪映花紅，
  相思不斷筧橋東 幾番期待凝碧望天空，
  一瞥飛鴻雲陣動 歸程爭乘長風，
  萬花叢裡接英雄 六橋三竺籠罩凱歌中。

錄製唱片時，原本由周小燕(上海音學院終生教授，中國老一輩女高音歌唱家、聲樂教育家，「長城謠」主唱人)以聲樂方式演唱，因不符當時流行歌曲需求，遂改由當時紅遍大江南北的周璇和姚莉分別灌唱。兩首曲子同樣委婉動聽。姚莉唱的是華爾茲慢拍，聽來高雅宛如清風拂面；周璇版本嬌柔清澈如行雲流水，兩者各有巧妙。


（「老歌曲．舊時情」於8月10日，特別介紹「中國空軍節」的由來，同時介紹兩個不同版本的「西子姑娘」。
林國欽、張夢瑞主持的「老歌曲．舊時情」節目，於每週六18：05-19：00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