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初光復,百廢待舉,普通人家的飲食很少有大魚大肉,尤其雞鴨更是鮮少,想吃得魚肉得期待年節加菜。年節媽媽會用雞胗料理味道酸酸甜甜的「鳳梨木耳雞胗」,是一盤清淡可口的小菜,全家吃得開心,是媽媽拿手的客家私房菜。
如今媽媽已離世,每到年節想著「鳳梨木耳雞胗」的味道,越發引起對母親的思念,相處情景再度浮現。媽媽勤儉持家,可是小時候過年,不僅有好吃的,還有新衣新鞋可穿,媽媽將買的衣裙褶了又褶說:「這衣服明年可穿,後年還可穿。」
我們若是遭鄰居大孩子欺負,媽媽會安慰說:「不要難過,有一天你會長大啊!別人就不敢欺負妳了。」媽媽總是退一步寬容他人。媽媽的賢淑在鄉里有口皆碑,曾獲地方表揚,媽媽的一點一滴都是我的好榜樣。
可惜沒從媽媽那裏傳承烹飪手藝。反倒結婚後,先生教我學做菜。「白菜豆腐」是他教做的第一道菜餚,連著幾次先生由部隊回家,我都燒「白菜豆腐」,他這才驚覺該教別的新菜了。婚姻中與他學做了許多菜,也琢磨出不少夫妻的相處之道。
我喜歡先生的幽默風趣,記得有次夜晚與他在家附近的庭院餐廳小吃,正好月影高掛,賞月時他說,過去有對窮苦夫妻睡臥床上,明亮的月光自窗戶透進來,兩人望著明月有無限的遐想。
此刻先生問太太:「妳覺得今天月亮像什麼?」太太欣喜的說:「像是個亮晃晃的銀元。」先生又問:「有了這銀元想怎麼用呢?」太太回答說:「買一些小豬,養大了可賣錢。」先生回答:「不行!不行!豬不好養,養雞比較好!」太太卻說:「不行!不行!還是豬好!」兩個人為了這事你一言我一語的大吵一架。
隨後他問我:「老婆!妳覺得今天月亮像什麼?」我說:「像銀元!」此刻我倆笑彎了腰,生活中類此情境不可勝數。
思想起這段婚姻,即使如「白菜豆腐」般的清苦平淡,但能與他攜手同行回味的卻是無盡的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