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治(右)、楊秀員(左)與九十歲的母親合影
引言: 楊秀治與楊秀員是雙胞胎姊妹,出生後均因母親奶水不足、十指繁浩而送人領養,分別在12歲、10歲時重回母親懷抱。楊秀治國小畢業後以繡學號為生,喜愛刺繡的她向名師喻仲林、黃君壁學習工筆及山水畫,應用在刺繡中成為國內梅花繡創始人。楊秀員自師範學院畢業後投身教育界,生養腦性麻痺兒的辛苦過程中經歷神的愛。
楊家雙胞胎姊妹 重男輕女的時代,豐原的楊家生下雙胞胎女孩,立刻被人收養,只是姊姊住得離家遠,妹妹住得離家近,她們直到哥哥結婚當花童才回家團聚。 姊姊秀治初中未畢業就繡學號賺錢,妹妹秀員則進了師範學院,兩姊妹感情好,常常一起聊天吃零嘴。姊姊常塞錢給妹妹零用,妹妹成為老師後,轉過來支持,課餘幫姊姊繡學號讓她專心學畫。 不久,秀員在親友的介紹下和一位公務人員結婚。夫婿坐辦公室、收入穩定、每天穿得整齊的出門上班,秀員預期自己的人生,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縱使不會大富大貴,卻也衣食無缺。 重要的生命轉折 婚後秀員很快地懷孕了,眾人期待的男嬰出生,卻發現孩子是重度腦性麻痺,一雙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其餘全身癱瘓。原先欽慕的左鄰右舍開始傳舌,什麼八字不合、風水不佳、動了胎神……,讓已經傷痛的秀員情何以堪。 照顧腦部殘障孩子的辛苦非人所能想像。餵一口奶要半小時,就算整天餵食營養也不夠,遑論歇息片刻掉幾滴眼淚。秀員如同從天堂跌落地獄,希望從丈夫得到鼓勵和支持,偏偏夫婿年輕,只會焦慮生氣。 孩子動不動就咽住,必須送到醫院急救,她心如刀絞,不知道如何面對,和夫婿開始整天吵架。秀員曾想自我了結,可是看到孩子對媽媽的依戀,尤其看到她返家,一雙眼睛便亮了起來;她背起背包準備出門時,孩子的眼眶就飽含淚水。她知道這孩子雖然不能動,卻有感受、有情緒、有思維,讓她難捨難分。 那年代要照顧這樣的孩子得花費巨額費用,公務人員收入有限,經濟捉襟見肘。於是他們在醫院和學校旁租房,利用下班後幫學生補習美術繪畫,貼補家用。她甚至去讀特殊教育,依然對孩子無濟於事。
生活瑣事熬煉人 每日奔波、掛心,秀員像是被石磨不停磨、不停擠壓,被磨得粉碎又吸滿水的糯米粉。 有時覺得自己枯乾無力,她就把孩子抱回娘家,然後搭乘四、五個鐘頭的火車,到台北找秀治,因為姊姊是她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 「我們來禱告吧,人不能幫助你,只有神可以幫助你。」秀治自幼拙於言詞,擅長的傾聽,每次聽到秀員的苦情,都這麼回答。 她早知姐姐秀治已經成為基督徒了,但老實說,沒有力氣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因為生活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心思和力氣。 她不只煩惱孩子的問題,與先生新婚時的甜蜜,早已被生活的磨難消耗殆盡,她不知道這日子還要走多久。 孩子長到七歲時,因吞嚥困難去世了,結束了在世上的勞苦。 處理孩子的後事後,以為和先生可以重新開始,沒想到兩人還是水火不容,爭執、吵架、對罵,絲毫不因孩子去世而稍有緩歇。 真神無所不存在 那一天,她決定再去台北找秀治,去找那個神禱告。偏偏火車誤點又脫班,她坐在候車椅上等候。「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問自己,也問那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神,為什麼她走得如此坎坷辛酸。 「秀治說你可以幫我,你究竟要怎麼幫?」淚眼迷濛中,她不停的問。 「為什麼你要去台北?神不只是在台北啊。」不知問了幾次,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的確,秀治在台北,但秀治不是神,而神,若祂真是神,祂也不會只在特定的某個地方。 火車來了,但是她決定「我要自己去找神。」秀員站了起來,決定不再北上。
像嬰兒全然交託 回家之後沒幾天她便走進教會,兩個禮拜後受洗成為基督徒,首次打開聖經認真的讀「神的話」。 她發現過去憑己力,學特殊教育、復健按摩、燒香求佛……,這些源自母愛的努力全然歸零;原來可以像孩子一般,選擇把一切憂慮重擔全然交託,因為神是全能、全知、無所不在的。 秀員擦去眼淚,不再哭泣,屆齡退休後,她因著照顧孩子心力交瘁的經歷,轉而從事外勞人力仲介,希望「即或家人生病,但因著得到最好的照顧,能讓其他家人沒有後顧之憂。」又從事營養研究,要幫助哪些需要體力照顧人的人。 回想起來,那孩子像是神特意差來的職前訓練天使?藉由孩子熬煉陶塑她,攪動巢窩,讓她得以在曠野無人之地遇見神,並讓這些經驗成為服事眾人的動力。過去一心只想繡花繡畫繡山繡水的秀治,則早已經成為師母,到美國牧會去了。
(本文整理自吳錡/楊淑清主持,每週日00:01-01:00播出的「星空夜語」節目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