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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有時、失落有時
楊思惠姊妹見證分享
我出生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由於農業社會重男輕女的觀念,母親一直想添個男丁,卻「身不由己」生了五個女兒,鄉下奶奶便決定將後面兩個女兒送人扶養,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雖然被父母放棄,上帝卻不遺棄我!
從小我的身體非常差,但我的養父母非常愛我,盡心盡力、不辭辛勞地將我扶養長大,我成為他們的掌上明珠。
由於養父母是虔誠的基督徒,所以我從小在基督教的家庭長大,但小時候只覺得做禮拜是一種習慣,反正都是勸人為善,只是一種心靈寄託罷了!
國中一年級時,父親因心臟病發過世,留下母親和我相依為命,於是我便擔負起家中大部分的外交工作,常請假跑銀行,郵局、區公所、衛生所等地方,上帝也藉此培養我獨立的個性。國中畢業後,喜愛小朋友的我進入高職幼保科就讀,靠著半工半讀完成學業。
從十七歲開始,六年中我的人生慢慢經歷上帝的同在,母親連續三年併發三種不同的癌症—甲狀腺癌、結腸癌及卵巢癌,在五年內開了五次刀,做了十二次的化療。由於我沒有親人可商量,只有十七歲的我,一方面要面對母親質詢病情的壓力,想盡辦法穩定母親的心情;一方面又要和大牌醫師來商討病情,聽醫師如法官般鐵面無私的判決病情……在我無人依靠之際,我只能依靠上帝。
每一張母親的手術、化療同意書,都是我淚流滿面,不知所措的祈求上帝指引我該走的道路為何?母親的病情是罕見的,三種癌症都是原發性而非轉移造成,這六年看似煎熬痛苦的時光,卻是我和母親與上帝最親密的日子!祂帶領我們走過死蔭的幽谷,完全保守帶領。
在我們住院這段期間,嘗盡人情冷暖,我們接受了里幹事、教會會友的熱心資助;也看盡大牌醫生的冷嘲熱諷……醫院的紅包文化中,有包紅包的,一星期內檢查動刀,而我們這種連生活都過不去的孤兒寡母,就只能默默等待。當母親第二次結腸癌手術之後,醫生說要做化療,怎知化療一做,由於腸阻塞無法將廢物由下(肛門)排出,竟從開刀的傷爆開,連醫師都沒見過,也不知如何是好,甚至連麻醉藥也沒打,拿起消毒鉗就在肚子爆開處翻來攪去,母親素來堅強,但也禁不起這樣的疼痛,她抓住我的手,掐的我手心疼痛,但我知道母親更痛,最後醫生束手無策將一支導流管插在傷口處吸出血水,希望能自己痊癒,我永遠忘不了醫生那時的神情,似乎一副「聽天由命,若好不了就等死」,真是讓我痛徹心扉。
有一次,腸胃科的權威主任帶著實習醫師來病房查房,經過我們,他看了看床頭資料,我還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向他們打招呼,他卻指著我說:「癌症是會遺傳的,你們要記住,這個人的女兒不能娶!」那樣的話有如刀割,令人心碎,但只見母親安慰我說:「不會啦!妳絕對不會得!」只是當時的我並不懂母親言下之意。之後母親靡爛的傷口奇蹟似的漸漸癒合,連醫生也覺得不可思議,原本醫生預測我母親可能撐不過幾個月……直說是上帝聽了我們的禱告!
儘管如此,我想繼續進修的慾望依然存在,我考上國立台北師範學院學分班,在工作、課業、醫院中忙碌地生活,甚至以醫院為家,和護士都成好朋友。母親最後一次住院,還記得是在除夕年節後的幾天,母親每天都吐,吃不下東西,於是大年初五醫院一開張,我們是第一個報到的病患,母親就從年初五住到臨終。
有一次我絕望到極點,走到醫院的14樓頂,很想從樓上跳下去,心想:跳下去就不必承受這些壓力和痛苦!這時候小時候唱過的一首詩歌『恩典夠用』浮現在我的心中∼這首詩歌是這樣唱的:每當我受特殊試煉和痛苦時候,主耶穌就告訴我:恩典夠用。每當我灰心失望,完全無助的時候,主耶穌就告訴我:恩典夠用。就是這首詩歌,把我從萬丈的深淵救拔出來!
當我們等不到新藥,眼見母親如此痛苦的活著,上帝告訴我:「讓母親走吧!」可是我怎麼捨得?我一旦決定不再做積極性的醫療,母親一走,我就真的成為一無所有的孤兒,但上帝的話語告訴我:「就算父母都遺棄你,我必收留你。」三天後,母親便陷入昏迷,在我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我收到醫院開立的『病危通知單』,母親安詳地被上帝接走。
上帝的恩典是夠用且滿溢的,我在母親生病時,透過同學介紹認識了同病相憐、父母都已辭世的夫婿志安,相同的境遇使我們相愛相惜,更能體會失去父母的失落及痛楚。民國八十三年(我二十三歲)我們在林森南路禮拜堂結婚,如今育有八十四年次的女兒及八十八年次的兒子。
原本以為我和夫婿就這樣共度一生,在偶然一次探望姨母的過程中,赫然得知我果真不是父母所親生,當時又訝異又震驚,母親居然到臨終都隻字未提我非親生,她應該始終認為我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然而姨母所知有限,僅知生父姓王,在中南部以種植香菇為生……但僅有這些不知是否為真且毫無根據的資料,如何得知我真正的身世,又如何尋得親生父母?每夜輾轉難眠,反覆思想:如果不趁現在父母可能還健在時尋找他們,等到年紀大時必定會引以為憾,那種急於尋親的渴望油然生起,我向上帝祈禱,懇求上帝,讓我有生之年能見到我的親生父母及兄弟姊妹們。
上帝是垂聽禱告的
神,祂安排我換了新學校,在新生教會附設幼稚園任教,園長知悉我的遭遇,並讓我在八十七年的聖誕佈道會中分享自己的見証,說出我的故事。又輾轉獲知家長中有位聯合報的記者,我便懇求他們協助,透過聯合報社會版的尋親報導,從此開始尋親之旅。
靠著這般「不死心、不放棄」的堅毅意念,我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各大電視台的新聞記者,包括台視、中視、華視、民視、TVBS等,他們都積極協助製播尋親報導,但播報後仍無音訊,又過了一個舉目無親的中國年。
每個週休的星期六,我利用休假到戶政事務所申請養父母的除戶謄本資料,一站一站回溯,終於在新莊戶政事務所有了意外的發現,雖然我以親生子女報出生戶口,但在資料上居然記載著出生的地址,這讓我欣喜若狂,心想只要找到二十八年前的住戶姓名,那我日也思、夜也想的父母不就可以尋見?
當天我顧不得懷著八個月身孕,連夜南下彰化,並拜託曾專訪過我的主持人廖偉凡先生,替我聯繫當地立法委員及埤頭鄉長、合興村長及戶政事務所,並請台視駐彰化記者陪同我們隔天早上一起到埤頭戶政查詢,哪知資料一查,那個地址居然是當時產婆的住家,也就是當時的衛生所,而產婆也已去世十多年,無從查證。
戶政員熱心地將三十年前的舊戶籍翻出,發現那個年代所有開出的出生證明都是這個地址,根本無從查起。當時的我非常沮喪,但我仍不死心,挺著我那懷了八個月的「球」,挨家挨戶查訪年紀較長的老人家,中南部人情濃厚,越來越多人加入尋親行列,老人家們回憶著二十八年前的往事,還依我的臉型來揣測我可能是哪一家的女兒,那天下午走的腿酸腳麻,記者也陪著我,連飯都沒吃,但尋親的線索卻依然石沉大海。
人的盡頭是神的開端,晚間台視新聞,播出我那一天尋親經過,感謝上帝恩典,我的二姊看到那個報導的最後十秒,聽到我的名字,知道是妹妹在尋找他們,便立刻連絡爸媽,當我和生父連繫,求證當時我養父母的地址及姓名,父親都能清楚說出,因此確定他們真的是我的家人。
隔天早上,我和三位姊妹相約在台中火車站,一同回到二十八年未曾回去的家,全家兄弟姊妹都請假回家和我這四妹相見,爸媽及兄弟姊妹每人還送我一件紀念品,見了家人,發現我和他們的臉型真是相像,果然是一家人。
更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奶奶雖然重男輕女決定將我送人,但當時父母得知養父母將我取名為楊思惠時,便將我的名字寫在家中的櫥櫃上,因此兄弟姊妹都知道我的名字,母親也常央求哥哥北上尋找我,只是礙於養父母不願他們來尋找我的緣故,便斷了音訊。兄姐們說,我的命最好,身高最高,學歷也最高,養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替我從小到大照了成堆如山的相片,而他們連一張照片也難尋。
他們小時候生活很辛苦,每天幫家裡務農,連讀高中都得革命一番。由於奶奶的決定,小妹也繼我之後送人扶養,七個月大時因養母去世而重返家中扶養。想到這兒,真是感謝上帝的恩典,賜予疼愛我的養父母、夫婿志安的支持鼓勵及許多媒體朋友的協助,使我在二十八年後,失而復得地重回父母懷抱,和家人團聚。
無論我們的家人是否在身邊,要記得我們永遠不孤單,因為上帝是我們最親密的家人。聖經傳道書三章六節:「尋找有時,失落有時」將榮耀歸予在天上的
神。
(整理:楊思惠。完整訪問請收聽由魏德瑜主持的「佳音會客室」節目,每週日22:00-23:00播出) |